云染染染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欢你』

 

【张佳乐×我】一百零八种BE结局(下)

·其实是甜的!
·年下预警/第一人称预警
·第一次写乐单人/OOC归我

前文:一百零八种BE结局(上)

【伍】
  于是回K市的机票从一张变成了两张。暑假我本来没打算回家,这算是借了张佳乐的光。
  我有在飞机上睡觉的习惯,起飞没多久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再醒来时我靠在张佳乐肩上,他塞着耳机听歌。感觉到我醒了,他偏过头来睁开半眯的眼睛看我。
  没来由地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说是一起走,其实出了机场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把这段刚刚起步的感情公开的打算。
  “微信联系。”戴上了墨镜的他向我挥手示意。
  回家是件放松的事。虽说离家六年我早已习惯独自打拼,性格也算不上恋家,可每次回来扑进母亲的怀抱时眼眶还是会发酸。丢掉所有的自立与坚强,忘记所有的虚与委蛇与匆匆忙忙,在家里孩子永远是孩子,这无关年龄,只关乎角色。
  回家加脱单,八月的我幸福得有点过头,直接反映在体重秤“蹭蹭”上涨的数字上。化身柠檬精的死党终于找到机会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最后还算良心发现,安慰我说,开学之后一忙还能瘦回来。
  北方暑假短,老师又要比学生提前返校,没在家呆几天我又要回B市了。和张佳乐说这事的时候,他却利落地说要和我一起走。
  “反正我现在也是个‘无业游民’,就多陪陪你了。”隔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似乎能看见他甩着辫子神气活现的样子,我不自觉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好。”
  一到B市张佳乐就张罗着要给我换房子,吓得我连连摆手。B市那是什么地方,我这点可怜的工资没住插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别有心理负担,这不还有我呢。实在不行你就当我租给自己住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推托,我点头应允。他笑得像个孩子,拉起我的手说他有个哥们是本地土著,一定要去狠狠敲他一顿。
  开学便是高二。日子一天比一天忙。备不完的课改不完的作业,出不完的试卷开不完的会。桌上的资料越堆越高直到要丢到椅子下,电脑屏幕亮到深夜把脸映得惨白。
  张佳乐看着心疼得很,可算知道老师也不好当。他想带我出去玩,吃饭逛街看电影,又不忍心打扰我工作。到现在我们连手还没牵过几回呢,这真是刚开始恋爱就要变成老夫老妻的节奏啊。他自己倒是整天在家闲着无事可做,又练了个弹药专家的小号玩。新赛季的联赛他也有关注,邹远这孩子明显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几轮下来只能说不功不过,同期的唐昊却是表现不错。
  张佳乐没发现自己不经意又陷入了百花队长的角色里,望着B市不怎么晴朗的夜空唏嘘感慨。老实讲他不太喜欢这座城市,毕竟他的三个亚军有两个都是拜微草所赐;可是我在这里,于是他便也只能爱屋及乌——这成语好像用得不太对——也无所谓了。
  我敲完最后一道题干,酸涩的眼对上坐在床边的张佳乐。
  “还没睡?”
  “昂。”他含含糊糊地应着,把我揽过来交换了一个晚安吻。

【陆】
  张佳乐要复出的消息和我新学年要带班来得一样突然。
  他和我讲的时候支支吾吾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我明白他在愧疚什么,我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和错过的七年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但我也同样清楚,荣耀、冠军,这两个词于他有多重的意义。
  都说由奢入俭难,叫我们再次习惯独自一人的生活肯定是不易;可生活总还是要有点追求的,正如当年我拼了命也要考到B市,何尝不是一个道理。
  我扑进他怀里,手臂环上他瘦削的身体,充盈所有感官的便是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味道。脸颊贴着他家居服略显粗糙的面料,他的手指在我发间流连逡巡。
  “去吧。我支持你。”
  他放开了我。我们沉默地对视,眼睛里映着彼此。
  五月的风已经有了热意,从阳台到客厅,掠过我们两人,又从卧室窗回归自然,似乎预示着这将是一个燥热的夏天。
  一个躁动的,却又充满希望的夏天。
  我执意要张佳乐把出发的日子定在开学之前,这样我至少还能送送他。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蓝得像水洗过一样清澈。他笑着,我也笑着,好像我们不是要开启一段长度未知的异地恋情,而是要去风景胜地度蜜月。
  “新学期加油!”
  “新赛季加油!”
  他发射了一个wink,手上比着中二的手势。我也被他感染了,又跳又笑手舞足蹈。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也不认为思念会痛苦煎熬得像多少文艺作品里表现得那样,直到张佳乐消失在我视线里那一刻。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让人一离开就疯狂地思念,藤蔓般攫住整颗心。
  两室的房子只剩下我一个人住,空荡荡地令人难以心安。每周打扫他的房间是我总会控制不住地发呆,没有焦点的视线里模糊一片,清晰的只有他的脸。
  B市,K市,Q市。
  我,我的亲人,我的恋人。
  当班主任的日子不是一个“忙”字能形容的,更何况是毫无经验的我。我像是个上了发条的闹钟每天不知疲倦地转,心里却是一片纯白色的茫然。
  我看不见未来。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拥有未来。
  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是张佳乐下周要来打客场比赛的消息。我们在漆黑的选手通道里吻得像干涸的池塘中两尾挣扎着相濡以沫的鱼。
  我送他到宾馆门口。转身的时候,生活就又回到了麻木前行的轨道上。

【柒】
  我几乎是扶着墙进的家门。
  质量分析上领导的批评怀疑,家长会上家长的围堵质问,因极度低落的心情没有好好吃饭而突然造访的胃痛。生理心理不知多少重的打击最终把我推进了无底深渊。
  这是我带的第一个班,一年下来数学成绩却惨不忍睹。我使尽浑身解数仍无济于事,这无疑是对我最大的否定。
  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从前的豪情壮志现在看来无比可笑。我跌坐到床上在墙角缩成一团,自暴自弃地试图把自己和世界隔绝。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没有人会为我转身。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我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一刹那的震惊过后胃翻腾得更加厉害。
  “轮回卫冕成功,霸图无缘冠军,张佳乐是否真的是夺冠绝缘体?”
  加粗的新闻推送标题那样晃眼,一片黑暗的卧室中刺痛我的双目。我正欲点开查看全文,张佳乐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
  “喂?”声音干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霸图输了。”
  四个字,再没有后文。我想安慰他,可什么也说不出口。一通电话连着两个失魂落魄的人。
  几天前的晚上。
  “我们明天总决赛第一场。”
  “我们明天期末考第一天。”
  两句话碰撞在一起,几秒的寂静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感觉我学生考个试我比他们还紧张。”我揪着坐垫上的绒毛感慨道。
  “放轻松,你教出来的学生肯定差不了。不紧张是我我叫不紧张,看我今年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
  没有什么比回想起这些更嘲讽了。
  梦是一块水晶,悬挂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我们拼命地爬呀爬,只为了靠近它折射出来的绚丽光芒。多少苦都可以吃,多少累都可以受,因为它值得。
  可是如果它碎了呢?
  散落一地凌乱的碎梦。我们哭着试图把它再拼起来,双手被锋利的边角割得鲜血淋漓,也不肯放手。
  不能放手。放手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泪水不知何时从眼角溢出,划过脸颊打在床单上。泪眼朦胧间,我恍惚看见水晶碎片映出漫天的血红。

【捌】
  “喂?喂?”
  张佳乐焦急的声音穿出扬声器划破空气把我从幻象中拉回。我终于捞起被遗忘在一旁的手机。
  “我开了免提,你可以小点声了。”
  “你怎么了?”张佳乐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声音中的异常。
  “有点感冒……”我信口胡诌。
  “你听起来可不像感冒。”
  “生理痛……”
  “你生理期也不是这几天!拜托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
  “我怕你担心……你刚输了比赛。”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藏着掖着我更担心!我是你男朋友,多依赖我一点不行吗?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吗?”
  难过时最怕别人的关心,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习惯了用坚强武装自己,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一切却在他的面前土崩瓦解。我抽噎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张佳乐听,纸巾一团接一团被胡乱地丢在地上。
  “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了……为什么,我有很努力地讲课,很努力地给他们找题做,年级不要求批改的作业我也一本一本检查,老师比学生睡得还晚。我还能做什么啊!是,我才教了三年书,可是难道新老师就真的教不明白课吗?”
  这次轮到张佳乐说不出安慰的话了。寂静的空气里一时只剩下我低低的抽泣声。
  “好了……别哭了,我在呢。我在。”
  他在。
  那坠落深渊也不代表着绝望。
  或许我们真的是名为生活的池塘中两尾挣扎着相濡以沫的鱼,抓紧彼此不屈地和命运抗争。
  第二天在熹微晨光中醒来时,我瞥见昨夜的通话记录。
  3小时42分。
  看来是确定我睡得安稳了之后才挂的电话啊……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没待这复杂的情绪发酵,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响起。
  我在门镜里看到了张佳乐略显憔悴的面容。
  恍若梦境。
  顾不上蓬乱的头发和哭肿的眼睛,我近乎发狠地拥住满身风尘的他。
  “还好你醒了。我着急赶过来没收拾行李,也没带钥匙。”他无奈道。
  “都怪我。不该这样折腾你。”
  “还要我强调多少次,我是你男朋友。”语气却是比昨天晚上柔和了不少,“我愿意为你折腾。我想了,异地是会很没有安全感,未来也会有很多不可知的坎坷和变数。但无论如何,我不想失去你。所以——”
  我懵懵地抬头,他的眼眸一如两年前我们重逢的那个夏天那般清澈。
  他说:“我们公开吧。”

【尾声】
  张佳乐退役的第二天,我在学校改最后一批期末卷。刚从机房出来,死党就拉着我往教室走。我问她什么都含糊敷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咽下满腹的疑问,抱着她也不可能害我的想法任她摆布。
  死党把我拉到高二的楼层,进了一间教室把我按在座位上,转身就跑了出去。我正想站起来问她怎么回事,门口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张佳乐。
  他穿着高中时候的校服,手里提着一杯珍珠奶茶,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忽然一切都清晰起来。高二(11)班的教室,靠窗第二排的位置,冒着热气的奶茶,假装自信的他。风吹起窗帘,把我带回十二年前。
  那年十七岁的我,十六岁的他;
  眼前二十九岁的我,二十八岁的他。
  十二年足够改变太多,可我们似乎还是当初的模样;我们的故事有太多的如果,而最终书写的是圆满的结局。
  我的心无法抑制地在胸腔里疯狂鼓动起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把奶茶放在桌上。
  “我是高一(23)班的张佳乐。这位学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停顿了一下,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而后,单膝跪地。
  “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瞬间我看不见他的脸,也听不清早已出口的那句“我愿意”,脑子里喧嚣着的只有——
  你看,我们在一起了。
  逃过了一百零八种BE的结局,我们在一起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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