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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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一百零八种BE结局（下）

【零】
　　异地，年下，误会中错过七年；不解风情又脾气火暴的我，不甚主动又倔得要死的他……我们有一百零八种BE的结局，历经风风雨雨却依然相守在一起。
　　我拿着小红本笑着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张佳乐伸手就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笑得像个小孩似的。”
　　得，这是报复我平时总嘲笑他比我小一岁呢。我想剜他一眼，可是咧开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算了，看在今天结婚的份上，放他一马。

【壹】
　　高中毕业以后第一次见到张佳乐是在B市的一个路边烧烤摊上。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在昏暗的光线下准确地认出一个戴着墨镜的醉鬼的。这家伙当时还算有点神志，但也不算清醒，我本不想管他，可毕竟是个认识的人，这么扔他在半夜的大街上实在不够仗义。
　　他看起来像是来打客场比赛的，可能是其他人睡下之后又偷偷自己跑出来的。我该庆幸他走得不远，也没醉到需要人扛，不然我就真的要把他扔在原地任他自生自灭了。
　　毕业这么多年很多高中同学我都已经忘记了，偏偏张佳乐这个甚至算不上同学的人叫我印象深刻到现在。大学时有个男生喜欢他那个叫什么花的战队，我随口一句吐槽暴露了我和他认识的事实。
　　“你和他又不是一届的，为什么那么熟？”
　　“一个比我小一届，扎着个辫，还狂追我同桌的男生，换了你你能轻易忘掉吗？”我面无表情。
　　之前一直沉默地走在后面的张佳乐忽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没有什么为什么……”
　　“嗯？”我回头。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我自己清楚就够了……老天爷都没空听我追问。”
　　这是喝多了，我想着，打算不理他；可他却突然喊了我的名字。
　　“真的是你！”他笑了，竟然有点好看，“不，不可能是，她现在工作很忙……那我一定是在做梦……”
　　“能梦见你真好……高中时候我那么打扰你，你肯定要讨厌我了。但是我真的喜欢你啊……”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表白？！我的精神遭到了极大冲击，一时没留神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你追的不是我同桌吗？”
　　他愣了一下，又摇头：“不是，我喜欢你。”
　　毫无技巧的直球反倒让我满脸通红，我一遍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去掏他的兜找房卡。结果他自己摸出了房卡开了门，搞得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真醉假醉。他妈的，明天等他酒醒我一定要问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是很信奉“酒后吐真言”的。另外，我也不想在高中毕业六年之后还和当年的人纠缠不清。何况张佳乐现在也算个公众人物，我更不希望在各大新闻媒体上看见自己的照片和名字。
　　张佳乐一进门就栽倒在了床上，我看他问题似乎不大，给他留了张字条便带上门离开了。经过这一顿折腾我是彻底失了睡意，索性打开手机查了查张佳乐的新闻，试图找到些他今天反常的原因。
　　第三个亚军吗……不了解竞技如我也隐约能感受到背后的心酸了。再往下翻便是不少黑帖，从百花疲软无力到张佳乐徒有虚名，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什么话都有。
　　B市毕竟在北方，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入夜后也不再难耐。我撩了撩头发，后颈上积攒的汗在夜风的吹拂下渗出几丝凉意来。张佳乐嘟囔的那几句话没来由又在耳边响起，心里也像被风吹过，空洞洞凉飕飕的。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张佳乐给我打来电话里的各种说辞，真实又荒诞。
　　就不该给他留电话，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间我模模糊糊地想着，却忘了我K市的手机号也还留着没有丢。

【贰】
　　我是被闹钟吵醒的。
　　梦里那个电话我都快把手机屏幕戳碎了也接不起来，醒来才知道是叫个不停的闹钟搞的鬼。我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发了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末。
　　一个没有加班的周末。
　　那我为什么要把闹钟开着啊！我看着明晃晃的“05:52”内心泪流满面，为我失去的美好早觉默哀。
　　然后昨天晚上的一切记忆回笼。可不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要是还能记得关闹钟那我就真是个人才了。捞出被甩到床底下的拖鞋，打算简单收拾一下自己。一会儿搞不好还要和张佳乐见面——虽然我很想在电话里把事情都解决了。
　　九点半，张佳乐的电话姗姗来迟。
　　“那个……昨天晚上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以后大晚上的别一个人跑出去了，万一出事呢。”
　　“嗯，知道了。”
　　听见张佳乐的回答我才意识到我又习惯性训人了，忙转移话题：“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只记得大概了……”电波那端他的声音顿时心虚起来，又突然拔高声调：“那个！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负责的！”
　　听着他这一本正经的话我忍俊不禁：“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说到这里我也害羞了，“当年你追的真的不是我同桌吗？”
　　“不是啊。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奶茶……”
　　“我觉得只买给你一个人太尴尬了，就买了两杯。”
　　“情书……”
　　“我放在你桌子上的啊？可能是不小心窜到她那的？”
　　“那盒曲奇……也是给我的？”
　　“是啊。你给她了？”
　　“我以为你在追她，就……”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手机里传来一声几近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从过去，到现在，只有你一个。”
　　空气里好安静，静得能听见时钟秒针轻微的走动声；我的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糨糊，像有千军万马奔腾嘶鸣。
　　“喂？还在吗？”
　　“在。”我深吸一口气，“信息量有点大，你让我先缓缓。”说完就像电话里会跑出来洪水猛兽一样把它挂断了。
　　手机躺在桌上，我躺在靠背椅上，顾不得穿的是淑女的裙装就大喇喇叉腿一仰。怪不得死党一直说我在感情上迟钝得像钢铁直男中的战斗机，敢情人张佳乐一直喜欢我，喜欢了七年，而我根本不知道，这叫什么事。
　　那好吧，这次我只能拜托你了。

【叁】
　　我把从高中开始所有和张佳乐有关的事一股脑倒给了死党，语速飚过了平均值让我有点上不来气。
　　“怎么说个话给你喘成这样。”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怼我的机会。
　　“我这裙子太紧了，有点憋得慌。”我扯了扯衣襟，诚实道。
　　“裙子？哪条裙子？”
　　“就我上个月在×宝上买的那条，号有点小。”我想挠挠头，又怕弄乱了发型，只得作罢。
　　“……你记不记得你买这条裙子的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
　　“如果哪天我穿了它，那我一定是恋爱了。”我干巴巴地回答。
　　“记性还行。”她评价道，“你是不是还化妆了？”
　　“是。”
　　“编头发了吧？”
　　“嗯。”
　　“Perfect.”我隐约听见她在那边打了个响指，“恭喜你，你和脱单只有一个一般疑问句的距离！成了记得请我吃饭啊。”
　　我？喜欢？张佳乐？认真的吗？这一天为什么总是些突如其来的惊天消息？
　　死党也是了解我，又补了两句：“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送他回宾馆？你又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我记得你可最讨厌喝醉的人了。老姐，面对现实吧，相信你的内心，嗯？”
　　要不是顾及我的妆和头发，我现在真想把自己埋进被里狠狠揉一通。这个世界太疯狂，我竟然和张佳乐双向暗恋！哦，不对，他现在是明恋了。
　　我刚缓过来点劲，桌面上的手机又疯狂振动起来。来电显示：张佳乐。
　　你妈的，为什么。
　　“喂？我宣布退役了，我现在不敢也不想回K市，能不能到你那借住几天？我可以睡沙发！”
　　他听起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说话像倒豆子似的；我也来不及多想，忙答应下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我把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张佳乐大神请进了我家。
　　“你也看到了，我租这地就这么大，所以……”我忍住了第N次想挠头的冲动，“你可能真的要住沙发，不，一会儿我去买张折叠床吧，正好我在高一，忙完期末这段时间假期会比较轻松。”
　　他点点头：“你现在当班主任吗？”
　　“现在哪有这么年轻的班主任。”我笑，“普通任课数学老师。”
　　“你数学还是那么好。”张佳乐感叹着，甩了甩刚从帽子里解放出来几近湿透的头发。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放任本就不甚热络的气氛冷下去。我抹了一把汗，手背却染上了深色的眼影。
　　妆肯定是花了。
　　我无奈地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张佳乐摇头：
　　“你怎样都不丑。”

【肆】
　　接下来上班的日子和之前并没什么不同。
　　除了早上拍掉闹钟整个人乱七八糟地就要往洗手间里冲时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张佳乐。
　　除了班里爱接话的男生起哄说我又漂亮了。
　　“废话少说，周末作业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哀嚎遍野。
　　质量分析和家长会之后便是暑假。我取消了原本旅行的计划，就在家里陪“无业游民”张佳乐。七月剩下的日子里我们两个一起吃一起玩一起闹，电影也看过马路也压过，超市也逛过扫除也扫过，除了没睡一个房间似乎情侣该干的事都干差不多了。
　　但那个要用Yes or No回答的疑问句迟迟没有到来。
　　我们好像只是普通的房东和住客，又好像越过了恋爱这一步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那层窗户纸就放在那里，可是谁都不敢捅破。谁知道窗户外面，是春风拂面还是黄沙漫天？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七月底，张佳乐打算回K市的前几天。整个上午他看起来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我很想直接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午饭之后，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拦在了我面前：“我有点话想和你说。”
　　“嗯。”
　　“我觉得我这样逃避实在太不负责任了，下周我得回K市了，俱乐部里的事还是要给个交代。这段时间谢谢你，还有……
　　“以前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收起了平日里所有的玩笑样子，语气里带着犹豫但更多的是坚定。他就这样认真地注视着我，眼神坦诚清澈得似能一望到底，让我忍不住想要躲闪开目光。狭小的房间里风扇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转过他身后时吹起他搭在肩膀上的发梢，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站得很直，我第一次觉得他有这么高，我光脚168的个子在他面前也完全不够看。
　　他在发光，字面意义上的。
　　我好像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我说：“张佳乐，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亲你了。”
　　他愣了两秒，而后捧住了我的脸。
　　吻铺天盖地。
　　我隐约听见他含糊道：“还好最后是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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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当白色情人节贺文的，结果一个没刹住车爆字数了……先把上篇po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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