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染染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欢你』

 

【孙翔中心】鲲鹏

2020孙翔生贺


·无cp粮食向/几乎全篇私设的原著向

·尝试一下酷盖文风

  

  孙翔从他五岁开始,几乎就没在平时见过爸妈。工作忙,没时间,电话里说好的归期一天拖一周,一周拖一月,只有每个月银行账单上增加的数字算得上准时的会面。他倒也从不在意——哭着喊着要妈妈那是小孩子才会干的事情,他乐不得一个人潇洒自在。

  小学托管,中学住校,孙翔从来是独自逍遥。一个身影从巷子这头晃到那头,甩甩自以为很酷的头发,浪迹天涯的独行侠。

  哦对,他和奶奶一起住在老城区,楼房墙皮龟裂,地面尘土飞扬的那种老城区。每次周末回家他踢踏着满地夕阳,耳机里放着摇滚,穿过收废品老头的麻袋和下象棋老头的棋盘,在将将撞翻养花老太花盆的时候转弯,坏了锁的单元防盗门重重关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回来了啊?喝点水。奶奶闻声便道,眯着昏花的眼睛想去拿一早准备好的被子,被孙翔先一步截过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一会儿你爸妈回来。她说。

  他俩还知道回来啊。孙翔趿拉着拖鞋往屋里走,把声音远远地落在后面,摸索捋着耳机线控把音量按小了两格。

  翔儿,别这么说,他们是你爸妈。晚上想吃点什么?

  随便。孙翔敷衍道。

  唉,唉,这孩子。奶奶叹着气,又笨拙地想要把谈话继续下去,你听的什么啊,能给奶奶听听不?

  孙翔没回头,只是拔了耳机插头,一瞬间吵闹的音乐在房间里嘭然炸开。

  你不爱听。他说着,把耳机又插回去。

  走廊里一阵嘈杂,因长久不见面而显得陌生的一对中年男女推开门进来,大包小包堆在门口。女人念叨着,哎呦儿子快让妈看看,又长高了没有?

  十四五的少年正是抽条的年纪,长手长脚的已经比母亲高。刚刚爬过楼的人皮肤上带着潮热恼人的汗意,孙翔有些不自在地想要躲开她过于亲热的触碰。她落得尴尬,讪讪收回手,回转身向厨房里的动静去了。

  父亲老早就回了房间歇脚,母亲和正做着饭的奶奶客套着,什么“妈你歇会吧我来”一句接一句混杂在老旧油烟机的轰隆声里,模糊得像从千万里外传来。孙翔嘀咕了句没趣,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晚上他缩在床上打手游,缝隙中听见客厅里父母和奶奶的交谈声,嘴上嗤着不屑,却还是摘了耳机想听些内容。

  原来是父母在和奶奶商讨要不要把他带在身边,去外地念书。孙翔本不在意,在哪里生活于他而言都没有太大分别;可隐隐约约地,心底又像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让他留下。亲疏有别,人毕竟是感情动物。

  “那样也好,孩子该和爸妈一起,上学条件也能更好……诶,翔儿你出来了?正好,这种事还是要看孩子自己的想法的。”

  孙翔站在卧室和客厅的交界,灯光昏暗在他已渐显出几分凌厉线条的脸上投下阴影。

  “我?我觉得现在挺好,哪也不想去。”

  他面无表情睐了沙发上三人一眼,径直走向了洗手间。

  如同之前每一次一样,父母甚至还没在家待上一天就又匆匆离开。周一早上孙翔依旧迎着刺眼的阳光独自走在上学路上,买早点的街边小铺冒着白气和吆喝声,闲来无事的老人摆摊买杂物旧货。他路过一家幼儿园,有小孩子哭闹着和父母撒娇说不想上学。

  他半步没停,大步流星向学校方向去。早高峰的公路车水马龙,孙翔看着遥遥发出模糊红光的交通信号灯,思绪被初春还带着冷冽的寒风吹得满天飞舞。他从不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孤单的或有缺憾的,奶奶待他很好,他也自认为酷盖行走天下不需要什么情感牵挂;可这一刻,他却忽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好像语文课本上那在北风里飘飞的蓬草,天地间自在逍遥,却也看不见未来的方向。

  

  “翔哥,翔哥来打一局不?”

  换了平时孙翔肯定丢过去一句“你翔哥没空陪你玩”,再慢吞吞地转过身去口嫌体正直地找账号卡;但是今天他没有。

  “好啊。”他说,“狂剑还是战法?”

  一下倒是给那队员问得直愣,默了半晌才道:“狂剑吧,以后就都是在赛场上跟你的战法打了。”

  “怎么还儿女情长上了,娘们唧唧的。”孙翔扯着半边嘴角乐,“行,那就狂剑,来开房吧。”

  其实越云的这些选手,有一个算一个,都比孙翔大。当时他也早做好在训练营蹲两年的准备,没想到这一期正赶上联盟修改规则,于是第七赛季他顺利提前出道,艳惊四座,毫无悬念地把最佳新人收入囊中。越云这个三流小战队何时得到过这样的荣誉和关注,再加上孙翔本人又确实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江湖味道,于是全队上下,不管年纪,几乎都喊他一句“小翔哥”。日子一久,连“小”字都索性省去了。

  孙翔当然也乐意听。本来就是傲气冲天的性子,打出道后的日子更是如同走在云端,或是一泻千里的大江大河,轻舟一片,过万重山。

  但他不满足——他当然不满足。哪个少年不曾被胜负欲冲昏头脑,何况孙翔不是普通的少年。他要的哪里是越云人的一声“翔哥”,他要的是全荣耀的俯首称臣。

  就像曾经,他戴着蓝牙耳机从老旧的街道上穿过时,如同巡视自己领土的王那样。

  “翔哥,走啊,吃饭去?”有人推开训练室的门探头道。

  “行,走吧。”孙翔起身顺手把耳机挂到一边,“回来再复盘。”

  今天晚上了不用吃一言难尽的食堂饭,孙翔转会嘉世前的饯别宴绝不能寒酸。全队出动订了个大包间。嚷嚷着要吃顿好的。

  孙翔是第二拨到的了,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一片喧哗。彩带差点喷到他脸上,气球也直直砸过来,不像送行,倒像他们已经拿到冠军奖杯的庆功宴。孙翔嘴上撇着嫌弃心里还是十分感动,抖抖身上粘的五颜六色,头一回在一个地方生出这么强的归属感。

  但他现在也要离开了。

  一群大小伙子在一起吃饭能有什么正形,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要不是职业限制准还得吹上几瓶。不知怎么又扯到孙翔的年龄问题,自豪地叫着那可是越云捡的大便宜:

  “要不然你可能今年都不能出道。”

  “对哦,翔哥是下个月才过生日是吧?”

  “完了,看不到翔哥摆脱防沉迷了!妈妈的,我错失了一个见证历史的机会。”

  “切,就算有防沉迷我也能把你们几个杀得人仰马翻。”孙翔没好气,面上却绷不住笑。

  “行了。”队长稍微组织了下了现场举起杯,“让我们敬未来的嘉世队长——”

  于是半空中举满了五颜六色的饮料:

  “提前祝翔哥生日快乐!”

  “未来的斗神!给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祝翔哥前程似锦,越来越……”

  “越来越牛逼!”

  不知是谁起的头,但一声两声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喊起了“翔哥越来越牛逼”,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实体般涨满整个空间。孙翔明明没有喝酒,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好似有些醉了,眼前昏花一片,繁复的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线。

  他看见一只巨鸟冲破一切,带着他的视线飞向遥远的海面,那里水天相接,无边无际。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蓬草。他是那翱翔九天的鹏鸟,抟扶摇直上万里高空。

  因为他是孙翔,而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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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我其实提前写完了,结果记错孙翔生日了所以今天才发吗(……)

翔哥我错了(跪)


好久不写粮食向,手生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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