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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欢你』

 

【孙哲平中心】倔强

2019孙哲平生贺


·第五赛季背景/无cp/OOC归我
·张佳乐的戏份爆炸/所以也加了tag

建议配合BGM 五月天-倔强 食用

“可是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他说,“你尽可能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老人与海》

0·Zero

  被浓厚夜色掩住的时针已经转向了右半圈,有风不太温柔地吹起窗帘。孙哲平动了动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麻木了的双腿走到窗前,是否会下雨的念头在脑海中反复摇摆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伸出手让那层玻璃隔开了室内外的空气。

  “还没睡?”张佳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问,手脚并用地调整了下盖被子的方式。

  “睡了,感觉要下雨,起来关窗。”孙哲平干巴巴地答,欲盖弥彰般把熄了屏的手机藏到身后。

  他极少说谎当然也不擅说谎,你孙大爷从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从小到大编过的假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所以此刻这寥寥几字连他自己都觉生涩僵硬。好在张佳乐半梦半醒似乎也没怎么思考,连眼睛都没睁就再度入睡。

  孙哲平松了口气,把手机充上电躺回狭窄的宿舍床上。

1·One

  孙哲平怎么看都是个身体好的主,医院和他是很难扯上关系。即使昨天晚上已经提前了解过情况,他还是被这堪比春运的架势搞得有点郁闷,在密不透风的候诊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

  百花缭乱:接到人了没有?

  哦对,他早上和张佳乐说是有朋友来K市玩,他去招待人家了。

  落花狼藉:顺利。

  广播叫号突然喊到他的名字,孙哲平急忙又敲了几个字就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落花狼藉:上车了,先不聊。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电子竞技选手。”孙哲平看了看也算有些年纪的医生,又补充道:“就是职业打电脑游戏的。”

  医生睐了他一眼,眼神怪怪的:“如果平时工作对于手的强度很大的话,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多注意休息。”

  孙哲平从来没有觉得K市的阳光这么刺眼过。他站在站点沉默地等公交车,竟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刚刚医生的那段话像老旧的录音机卡带一样地在他耳边反复播放:

  “你的情况真的已经很严重了,再不控制的话,以后连正常生活都受影响。”

  他知道他的情况严重,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会来看病;可若不离开键盘鼠标或许就无法缓解这状况却是远远超出他设想之外。

  他不甘心结束,他哪里甘心放弃,荣耀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已不需再多言。可他同样不敢拿自己的一只手做赌注,他才二十一岁,他还有将来那么远的人生。车窗外风景变幻着模糊成色块,像街边小店里三五百买的劣质手机里糟糕的滤镜。孙哲平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像在讽刺那个曾以为他永远不会囿于“惆怅”这种没用的负面情绪中的自己。

2·Two

  他不记得后来是怎么和张佳乐解释那个凭空出现又消失的“朋友”的了,大约也就是几句话糊弄过去的事。想打开荣耀开小号上去虐菜发泄几把,犹豫几秒还是决定把有限的状态留给训练和比赛。

  孙哲平终于找到词来形容这种感觉了——

  像在脖子上架了把刀却不给人个痛快,像等待被执行死刑的犯人却不知何时是死期。

  联盟早期的选手大多都没经过专业训练,有些年纪还相对较大,因伤病而退出比赛的消息也不是没听说过。可谁能想到有天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在这常规赛即将结束的关键时刻。

  他宁愿医生给他下最后通牒,告诉他现在立刻必须离开荣耀;那他就马上卷铺盖走人——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就落在了他头上;哪像这种,钝刀杀人,算什么本事。

  孙哲平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放肆很大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向后仰,像初中课本里写的“声震林木,响遏行云”;仰着仰着又回身向前趴倒在桌子上,手掐住桌板边缘笑出泪水。

  结果最先抗议的不是林木也不是行云,而是宿舍门外的张佳乐:“大孙你什么毛病?买彩票中五百万了?”

  孙哲平没空理他,他刚刚想通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既然上天还给他留了些时间来对荣耀好好地正式地说个再见,那就认真利用好当下每一分每一秒。

  哪怕告别就在明天,今天的我也要燃烧。他孙哲平是什么人,这点小困难小挫折,就妄想把他打倒?笑话!

  他看向桌上摆的本赛季常规赛各战队积分表。百花今年的表现算得上十分出色,往高了说还有冲击冠军的希望。

  那就拿个冠军作为纪念吧!

  孙哲平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握成了拳,一股热血冲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燃烧下去吧。即使烈火过后自己只余灰烬,至少我曾那般耀眼。

  张佳乐觉得孙哲平最近有点不大对劲。

  有时候训练到一半突然停下说要去洗手间,可看起来根本不像内急的样子;一向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意,最近却会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做手操,还买了护腕;最重要的是,在以上情况时,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可疑,简直像在防洪水猛兽。

  于是这天他揪住了一脸茫然的张伟:“你觉不觉得孙队他最近很不对劲?”

  “啊……啊?”

  张佳乐和他讲了自己的发现,张伟想了想,犹豫道:“副队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点。”

  “我就说,肯定是有事瞒着我。”张佳乐叹了口气,“这人,什么事都只知道自己扛着,眼看着季后赛要开始了还让队员担心,这队长当的可真是愁人。”

  张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只化为一声叹息。

  队长,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啊。

3·Three

  疼,钻心的疼,好像那根筋被人拉扯着不知转了多少圈拧了几个来回。孙哲平右手掐着左手手腕从比赛席上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便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转过身去迎接队友们灿烂的笑容。

  “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又闯进决赛了!”

  半决赛过后胜利的气氛太过热烈,大家兴奋地击掌、拥抱,没有人注意到孙哲平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回程上他一直捏着手腕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心里盘算着离决赛还有几天恢复时间,要不要干脆吃点止痛药或者去打几针消炎。这一路满腹心事,回到战队时间已不早,孙哲平正思考着是先看遍比赛录像还是早点休息,却被张佳乐的声音打断:

  “孙哲平,你到底有什么事藏着。”

  一个问句硬生生被他说成陈述句。这个张佳乐低气压得不正常,孙哲平顺着他视线看见自己还紧紧握着左手手腕的右手,心中暗叫糟糕。

  “好,你不说是吧。”张佳乐笑,从身后拿出一个档案袋亮在他眼前。

  那是他的检查报告。

  “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全队上下都快要担心死你了!”

  张佳乐气极了还记得这是在深夜的宿舍,拼命压低溢满怒气的声音的后果是快要逼出眼泪。他揪着孙哲平的衣领,狠狠地一拽过后却又无力地放下。

  他是在质问,但他心底其实早知道答案。大家都是职业选手,职业选手在乎的无非那些东西。他只是气,只是愤怒。孙哲平的队服领子还留着他紧紧一攥留下的痕迹,而他自那串长句之后便再没了话音。

  “……对不起。”

  孙哲平从来一身傲气,像是生在滚炽耀目的太阳里,走路都昂着头;可他现在道歉了,真心实意地道歉。

  “我……”

  有什么哽在喉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间小小的双人宿舍里顿时陷入寂静。只可惜这不是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而是实打实令人尴尬,尴尬又变质为绝望的沉默。

  “算了。”最后还是张佳乐先挥了挥手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这个赛季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像你想的那样,退役,回家。”

  两个词孙哲平说得云淡又风轻,像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平常地把自己作为一个职业选手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通通埋葬。

  他放开了一直紧攥着的右手,左手也不再颤抖。原来说出来,接受它,就这么简单,是吗。孙哲平在心底苦笑。

  “嗯。”张佳乐低着头看着自己两脚之间地板的纹路,“那要先告诉……其他队员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张佳乐同志。”

4·Four

  “靠!”张佳乐猛地从床边站起来,又忍不住笑了,“你果然还是这个样子。”

  “废话,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脑子。”

  对啊,恐怕也只有孙哲平这样的疯子,才会在拿到这样的检查结果之后还敢说目标是夺冠吧。张佳乐一瞬间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担忧多余得不能再多余,他从来都那么倔强,像第二赛季他们出发的那个夏天听的那首歌里唱的那样——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一路走来,胜也好败也罢,一直都是这首歌,陪伴在每个日夜。他们有过恣意也有过黯淡,但谁又敢说这不是青春最美的模样呢。

  嘿,朋友,高兴点。故事的结局更要书写得完美,不是吗?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的太阳也照样会升起,照样那般明朗灿烂。

  “决赛你可以吧。”最后张佳乐还是问了一下。

  “必须可以,就等这一天呢。”

  话音刚落两个人又开始笑,说好的早点休息还是埋在枕头被子里笑得床板都在抖。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哎等等。”张佳乐突然想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别的队员啊?”

  “这就要你来决定了。”

  “百花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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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倔强》的歌词和《老人与海》里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孙哲平了,我写不出万分之一的好与契合(跪)

  然后关于大孙的手伤,虫爹也没有明说是具体什么伤,我也就瞎几把写了,大家别考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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